《思故薮长篇小说阅读》小说简介
网络作者“庵东”的又一佳作《思故薮》火爆上线,这是一本古代言情小说。文章精彩内容为:【架空文,男女主明牌,双清醒型恋爱,朝堂后宫风波,非爽文】一个是现代女性思维教育出的古代寒门女子。一个是出身世家大族的名士子弟。大靖六年的一场矫诏案,两人命运被拖入朝廷后宫的漩涡之中。一个是天之骄子的跌落尘埃,一个是寒门女子的漫漫征途。面对泾渭分明的士庶之别,林薮:有些人说话傲慢些,端着权势的架子,掀开皮子都在瑟瑟发抖。从无双名士到有悖人伦的不孝子孙,顾泽:你们认为我死不足惜不过是因为我抵消了那场纷争,成了阻你们的刀锋。
思故薮长篇小说阅读思故薮第1章 石头渡口在线免费阅读免费试读
咸观六年的十一月,寒风吹彻建邺城墙的每一面砖块,连着砖块里挣扎而出的草星子也被拂出了一丝冷寂感,颤动着等待引颈就戮。在大靖朝的建邺城外,下了石头渡口,来往的客商百户都被寒风冷雨困在了附近的一家邸店里。
林薮坐在堂口靠里的一个位置,正对着邸店门口,和其他人隔出了一道距离。灰白的厚帔肩和帷帽堆在她身上,面前放着一杯冷了又添热的茶水。
梳着双髻的侍女从邸店的内堂后侧绕出走到林薮的身边,一脸愁容
“女郎君,方才找店家置了个炭炉,您先暖暖手,瞧这风雨等钟家来人接怕是还要好一会呢。”
“不妨,今年事多,咱们且等等。”
林薮隔着帷帽看向邸店门口,那里有一张磨边褪色的布帘,是店东家挂起来用来阻挡无孔不入的寒气。然而行人大多风尘仆仆,一掀帘子进来就会带走堂内好不容易积攒起的热气,
就像咸观六年的大靖朝,好像怎么都暖不起来。
宗亲逼宫,臣子矫诏。
从五月开始,整个大靖上至天子下至黎民,都陷在皇室宗亲逼宫篡位的余波里颤栗,侨人士族王轲带兵直入建邺城勤王,吴人士族顾墉从旁协助清宗室兵乱,慕容氏的正朔相承才不至乱了礼法。
但不过三月,宗室之乱才定,录尚书事顾墉便被传出私下与逆王相交之事,包藏祸心。大将军王轲打着清君侧的名义,斩杀顾墉。
一时间,朝野皆惊,顾墉之下,牵连者甚广,从士族到寒门,降罪以罚。
林薮的父兄亦在寒门牵连之列,罪名下达:
“林远望与顾墉有交游之事,资一众物什粮货,乃囤积兵事……令林远望及其子林荫充入兵伍,其余女眷奴仆暂待处罚……”
士庶不相交,又何来交游之说?
罚没牵连的寒门编户,倒是募兵的好说法。
女眷奴仆暂待处罚,也不过是等着内廷闹出的乱子收拾完了,再充人进去罢了。寒门主家女眷上黄籍,家中奴仆佃客附注家籍,皆有本可查,无需羁押。
“哎哟,这什么年头,瞧着要冻死人了。”
门口的布帘又一次被撩起,寒气钻进来打了林薮一身。
林薮抬起头,一个中年客商从外边佝身耸肩地跑进来,随后一个身着皂色长袍的年轻郎君踱步走至隔壁空着的一个桌位,身旁还跟着一个书僮。
因畏着冬日寒气,进店的客人都拼命往里头挤,堂口与堂内生生被隔出一道鸿沟。
众人的选择过于明晰,以至于端坐于堂子口的一男一女显得格外突兀。
好在大家也都没心思打量他人,店家陆续给了炭炉后,整个大堂开始暖和起来。
身上一暖,话就多了。
“唉,今年这乱子也不知道何时才休,年前西市口再不开,可没活计了。”
“哪那么快。我从吴郡下来,听说那顾家领了尸体回去,北边来的正和这南边的闹着呢。”
“再闹这事还能闹成什么样,舵手没了这船还能不翻的?就怕两边又打起来,咱们年关都不安生了。”
“听说顾家长房那一支就只有一个嫡子,今年不过二十岁。也不知这顾氏一族该如何对待这罪臣之子呀。”
“这年头不好,出的都是乱臣贼子。”
“……”
一番交谈,人人心中都各有怨气。
这些客商百户在大靖朝都算是良民出身,但长年累月地辛苦,也不过养家糊口而已。对于大靖六年的动乱,他们所关心的也只能是朝廷收拾好能再开市口营生,仅有的几口薄田明年的收成能再好一些。至于那朝廷中心的漩涡他们既进不去,话过一盏茶的功夫也就渐渐乏谈了。
堂内又安静了下来,只听见烧炭子噼啪炸开的声音。
店家跑堂又往林薮桌上的炉子里添了把炭,随后转头走了几步佝身对着年轻郎君说道:“真是对不住郎君,方才您要的麦屑粥没了,后厨的麦屑粥余下一碗也有前面的客官叫定了,您看看要不要吃点别的?”
一旁的书僮闻言皱眉“麦屑粥又不是什么名贵吃食,怎地就没了?”
跑堂陪笑道:“正因不是名贵吃食,今日人一多便都卖完了。”
跑堂说的是老实话,只是这实话与他人所思常理有异,便也变得难以理解起来。
林薮侧目而望,那一身皂色长袍质地光泽都属上品,与这一间简陋的渡口邸店实在难以相合。
年轻郎君闻言,倒也不恼,只淡淡道:“其余吃食就不必了。”
隔着帷帽林薮看不清男子脸上的神情,言语上听不出有什么情绪。
只见他抬起左手握着茶杯,左袖露了半截在外面,外袍袖口上绣着忍冬纹的式样,他穿的并不算厚,手往前一伸便露出外袍之下一截未缝边的粗麻单衣来。
林薮收回目光,拿手靠近火炉,手又暖了些。
似想起了什么,她转头对着身边丫头低语了几句。丫头应声去了。
不多时,馥儿端了些茶点过来,跑堂的又将一碗麦屑粥摆在了年轻郎君的面前,低声与他说了几句话便退下了。
年轻郎君转头从位置上站起,朝着林薮的方向作了个揖。
并不靠近也不答话,礼数周全。
林薮眉头微动,便也站起回了个女礼。
尺寸之间,人与人之间能够有的牵连也不过一揖一礼,往往心照不宣。
门外风雪声似小了些。
一阵“哗啦哗啦”的硬物拖地声伴随着呵斥怒骂的挥鞭声沉闷地靠近邸店,隔着一道门,似从瓦罐里传出的嗡嗡悲鸣。
堂内众人闻听都涌到门口去瞧,透过门帘缝隙可以看到外边道上几个囚人披散着头发,脸上均被黥面,拖着沉重的锁链在风雨里被驱赶向前。
邸店东家是有些年纪的人,斜瞅了一眼门口,手上仍不停地敲着珠盘,声音又急又响。
“又是那些寒门职官被审出来配充冶铸的犯人,都已经第三日了。”
店东家的声音不大,恰好能被堂口的一众人听到耳朵里。
“东家,近日这城里可还有什么消息,我等都从外郡县来,不知这城里近况。”
“喏”店东家用下巴一指门外“这不就是消息吗,该下狱的都下狱了,那该做官的自然也要做官了。”
“店家说的是,圣上有意让顾家长房嫡子进朝为官的传闻?莫非这是真事。”开口的是一个打扮颇为儒雅的客商,语气惊讶。
“让一个罪臣之子……就仕”
“那顾大人亡故尚不足百日呀!重孝在身何以……这是逆人伦的事呀。”
“什么顾大人,那明明是乱臣贼子。”
“……”
林薮望了眼正争执的众人,不自觉推了推手里的茶杯,一时间很难说清自己的感受。这年冬天的矫诏案杀了一个吴人士族的尚书令,挥起屠刀的却是侨人士族的大将军,没有经过廷尉狱审理,手起刀落,人们因为过分错愕而显得对此事的来龙去脉漠不关心。
现下人人都在疲于应对矫诏案带来的后果。
“顾郎君,叫老奴好找”
一道细长的声音打碎了林薮的思索,正前方一位中年男子头戴笼冠身着深青宫服,正断立在堂口。
此时堂内众人见门外停了一辆轺车,周围还站了不少内侍,皆着不凡,便各自缩回内堂角落,拿眼细细瞅着那郎君,带出几丝打量的意味。
皂色长袍的郎君站起身来抬手作揖,言语是一贯淡薄。
“风雨阻了,误了少府时辰。”
孙苗福身道:“晓得这风雨要阻郎君,以为郎君好歹是进了城里的云客居,没想您竟被堵在这陋店中,是老奴欠思量了。”
“请少府带路。”
“您请。”
郎君的话不温不火,内官也就好办差事。
三道身影出了那褪色磨边的门帘,门外便传来马蹄嘶叫的声音,渐渐远了……只留下堂内怯怯的喁喁声,议论着顾家长房嫡子顾泽进朝就仕的奇闻,在一片啧啧声中他们难得地达成了某种共识:这是一个乱人伦的逆子。
在崇尚孝道的大靖朝,这或许比矫诏更能引起广泛的共鸣。
门外的风雨初歇,和这场风雨一起落在林薮耳边的还有一句
“踩着亲父的骨血就仕途,名士不再,也就和死人没什么两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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