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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 2023-10-15 21:07:51

可怜的柔情全文版

可怜的柔情全文版 军0912 著

珍妮陆平珍妮陆平

《可怜的柔情》这本书书迷都在找,这是一本高质量小说,小说的主人公是珍妮陆平珍妮陆平,讲述了​风险,可是我一意孤行,就想混出个模样,给他们看看。可是到了广州,我傻眼了,事实和想法相差甚远。几天的功夫,把以前积攒的钱,花个精光,差点沿街乞讨。记忆犹新的那天晚上,我一个人蹲在车站候车室的角落里哭泣,连买车票回家的钱都没有了,已经绝望。幸亏遇到他,我才有今日。不说了,详情,以后有机会再跟你慢慢讲。珍妮,这些年你还好吧?和陆平相处的怎么样了?”“哎!你怎么知道我俩相处?”......

精彩章节试读:

四 意 外 收 获

一间简陋的小屋,破旧不堪,极其恐怖。南墙上方,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圆窗户,射进一束光——一束微弱的光,借助这一丝光亮,勉强可以看清楚房间里的一切。这个居室面积不大,约有十平方米左右,呈长方形,高个子伸手就能触及棚顶,感觉特别压抑。屋顶没有灯,到处是飘来飘去的灰掉,像荡秋千一样,摇摆不停。四周的墙角布满了蜘蛛网,牛眼大的蜘蛛在上面爬来爬去,寻找猎物。靠西北墙角有一张小床,上面只有床板没有床垫,而且床板之间的距离很大,身材廋小的人睡在上面会从缝隙间掉下去。床边有一个桌子,桌面凸凹不平,还有被钝器砸过的痕迹。屋里所有的东西,都被厚厚尘埃覆盖,已经看不清是什么了。桌子前面,放有一把木凳,油漆早已脱落,一条腿还是用绳子捆着的,看来,好久没人坐了。这间屋里,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,让人憋闷,喘不过气来。

珍妮苦思冥想,想不出这是什么地方,不断地扪心自问,“这是什么地方?这么恐怖。我怎么从未到过这个地方?是谁把我弄到这儿来了?究竟想干什么?”正在这时,窗外传来瓮声瓮气的说话声。“你不要疑惑,这是你将来的家,你的后半生将在这里度过。年轻人,接受吧!这是上天的旨意,不可违背。”随之,声音渐渐地远去,消失。

珍妮闻听,火冒三丈,暴跳如雷。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,把她将来的住处安排在这个肮脏的地方。于是厉声道;“你是什么人?为什么告诉我这些,真是奇谈。你到底是谁?在那儿胡说八道,为什么躲着不敢出来,怕见人吗!你这些不着边际的鬼话,说给谁听哪!你这是别有用心,想达到什么目的?告诉你,你代表不了上帝,你就是个蠢货,十足的笨蛋。这是什么地方?肮脏可怕,猪圈都比这儿强。这地方,一定是让人洗劫后遗弃的,要我住这儿,妄想。真是太欺负人了,你不要得意,我要告你们虐待,你们这帮狂徒,不要自以为是,上帝会惩罚你们的,不管你是哪路神仙,我不会接受这样的赏赐——永远不会。鬼都不会到这该死地方来,你们死心吧!这地方还是留给你们这帮混蛋吧!我不需要,你们搞错了。”珍妮气得快要发疯,她想知道,是谁为她准备的住所,把她领到这里,开这样的玩笑,简直是糟糕透了。可是观望四周,空空如也,并无一人,气得珍妮抬起腿,一脚踢翻凳子。突然,一只猫一样大的老鼠从床底下窜出来,跳过珍妮的脚面,不知钻到那里去了。珍妮吓得魂飞天外,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。

“孩子,怎么了?快醒醒,快醒醒。”王奶奶在厨房听到孙女的尖叫声,急忙放下手里的活,推门进来,叫醒珍妮。

珍妮翻身坐起,惊恐不安,朦胧中,揉揉双眼,刚才的情景,还是历历在目。她稳稳心神,看着床边神色慌张的奶奶,忙说,“没事,奶奶,我没事,刚才我做个噩梦。”

王奶奶看着不断深呼吸的孙女,还是不放心,关切地问:“孩子,真的没事?是不是哪儿不舒服?告诉奶奶。”孙女是奶奶的唯一,她不希望珍妮有事,所以显得十分焦急。

珍妮和奶奶最贴心了,见奶奶为自己担心,安慰道:“没有,真的没事,奶奶你放心吧!”

“哦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王奶奶一步三回头,去厨房忙自己的事去了。

珍妮抬头,看一眼窗户,阳光映照在粉红色的窗帘上,使卧室显得那么温馨。自从珍妮和陆平相处的这段日子里,时常是美梦成真,而且很灵验。比如说,头天晚上,珍妮梦想和陆平在一起,果然,第二天,陆平就来约她。如果,珍妮梦想吃点什么,陆平就像事先有预感一样,带她去吃,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。不过,昨晚的梦,让珍妮有些沮丧,心神不安。她稳住心神,下了床,去卫生间洗漱。可是,那个该死的梦,始终出现在她眼前,让她心有余悸,并不断地自问,“怪事,昨晚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?难道大脑出问题了?人们常说,日有所思,梦有所想,这是真的?太可怕了。”想到此,珍妮不由自主地打个冷战。转念想想,傻瓜,不就是个梦吗!干嘛这么认真,折磨自己。珍妮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,不去想它,可是这个梦,就像幽灵一样,怎么也驱赶不走,摆脱不掉,让珍妮十分烦躁。其实,珍妮完全没必要去为一个梦,伤脑筋,她是有知识的人,正如地震在远古时代,被人们视为大地在发怒,误以为触犯了神灵,是上天在惩罚人类。现在科学证明,它是一种地理现象,是地壳运动的结果,神话随之破灭。还有潮汐潮落,是月球吸引力的作用,包括闪电、雷雨是怎么回事,珍妮都懂得,可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哪!可无论怎样,她心里还是笼罩着一层阴影。奶奶的身影映在镜子里,珍妮为之一振,不觉有些心酸。见奶奶一趟趟出入饭厅,厨房,不大一会儿,一顿丰盛的早餐摆好。珍妮惭愧地走出卫生间,问候奶奶,并陪奶奶共进早餐。饭后,珍妮辞别奶奶上班去了。

珍妮一路上,无精打采,来到单位,走进她工作几年的资料室,坐在那把表面已经磨得发白的皮椅子上,整理桌子上面的文件。这是她的习惯,常年如一,无论什么事,只要做,她就一定做好,并且,井井有条。尤其是查找卷宗,她更是得心应手,就像一台计算机,分辨率极高,这工作对她来讲,绰绰有余。而在同事之间,珍妮确少言寡语,从不和他们闲言碎语,唠家常。闲暇时,就是看书、读报。也不仅如此,虽然,她不愿意参与单位杂七杂八的琐事,但无论谁有困难,她都会主动伸出援助之手,决不隔岸观火。所以,同僚们都很喜欢她,久而久之,成了地地道道的宠儿。不知怎的,珍妮熟练的手法,今天显得有点生硬,无论她怎样深呼吸,可就是打不起精神,满脑子都是那该死的梦。她实在无法工作,终于想找个人聊聊,看看左右,大家都在埋头工作,只好低头,装模作样地写着什么。

办公室一共有六个人,四个工艺员,两个资料员。珍妮和梁师傅是资料员,负责资料室的资料整理和传阅工作。梁师傅是一位年近五旬的中年妇女,她身材不高,瘦的可怜,基本上是皮包骨,恶劣天气都不敢出门,对她来说,绝对是一场灾难。她一张瓜子脸,棱角特别清晰,一点都不丰厚。脑后,用皮套扎紧的鬓发,白多黑少,总是有几缕飘散在外,显得风风火火。她面色暗红,像存放很久的苹果一样,干巴巴的。只有那双不停转动的眼睛,让你知道她老谋深算。她是一个,喜欢茶余饭后东扯西拉的人,不甘寂寞,闲谈时,总能体现出,她离奇古怪与众不同的性格,而且十分善于察言观色,并能经常发现些问题。她喜欢云山雾罩不着边际的言谈,可能是,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空虚。她是个贪小失大,自吹自擂的人,同事都不太得意她,但又对她无可奈何,总归,念她年龄较大,就不和她计较了,让她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,这样也满足了她的心愿。今天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梁师傅也早早来到单位,她坐在办公椅上,翘着二郎腿,漫不经心地翻看报纸。珍妮进来后,举止反常,这可瞒不过她,她声称自己是万事通,能掐会算,可同事们称她事头。此时,早已耐不住性子的梁师傅,凑到珍妮近前,小声问:“哎,珍妮,干什么呢?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。”

心烦意乱的珍妮,听到问话,一怔。看看自己在纸上歪歪扭扭写满了梦字,赶紧把写字的纸翻过来,双手按住,随口说;“没事,没干什么,胡乱写的。”说罢,起身把桌子上的文件送到里屋存放室,返身回来,又说:“真的没什么,梁师傅。”

梁师傅喜欢毛遂自荐找人聊天,她想知道的事,不会让你轻易拒绝。所以,不管珍妮愿不愿意听,她都会乐呵呵的跟你套近乎,不厌其烦地絮叨:“不对吧!你瞒不过我的,你一定有心事,我肯定。和我说说吧!唤作别人,我还不管哪!”随后,两眼眯成一条逢,神秘地问;“是不是和对象闹别扭了?他欺负你了?那可不行,如果是真的,我一定去找他算账,给你出气。”摆出一副关心珍妮的样子。

“不,不是。”珍妮本想回避梁师傅,知道她不是个表里如一的人,不愿意把昨晚做的梦说给她听,看她咋呼的样子,就反感。不过,反过来想,拒绝她,也不是最佳选择,要想倾诉内心烦乱的事,还非她莫属。于是,珍妮接茬把昨晚做的梦,详细地给梁师傅讲述一遍。

梁师傅听后,哈哈大笑,像打了兴奋剂一样。接着,口若悬河,夸夸其谈:“我当什么事哪!原来是为这个,你这个傻丫头,真是傻得可爱。听我说,你好事临头了,还愁眉苦脸,你那聪明劲哪去了?告诉你,梦则反梦,千真万确。还有------”随着其他同僚的嘘声,梁师傅没有继续往下说。

珍妮听梁师傅的话有些刺耳,也没有听懂,疑惑地问她;“梁师傅小点声,别人在工作。刚才你说好事,什么好事?是指我做的梦吗?一个噩梦,也是好事?您真能开玩笑。”

梁师傅兴奋地坐到珍妮对面,放低声音说:“我没开玩笑,真的。你要有新房子了,我敢肯定,不信你看着,很快就能证明,我说的是真的。怎么样?高兴吧!”她说的活灵活现。

珍妮猜想,新房子?什么新房子?哪里的新房子?这哪跟哪呀!难怪人们说她疯疯癫癫的,看来名副其实。珍妮没有表态,梁师傅又补充说:“听我跟你说,梦都是反的,千真万确。告诉你,前些日子,我做梦丢了五十元钱,你猜怎么的,第二天上班的路上,我拣了一百元钱,你说神不神,这回你该信了吧。”

梁师傅的胡言乱语,惹来周围人的非议。知识分子就是这样,非常重视小节,哪怕是一点小事也会小题大做,他们清高自负,认为自己受过高等教育,所以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。珍妮见势不妙,她不想和梁师傅同出一辙,正巧这时,一位单位领导从外面进来,珍妮忙找个借口,溜出去。

珍妮出了资料室,经过楼道一个拐弯处,与迎面过来的人撞个满怀,俩人同时愣了一下。尔后,不约而同喊出对方的名字,“珍妮康丽”。

和珍妮撞在一起的人叫康丽,她是珍妮中学同学,俩人在校期间比较要好。康丽与珍妮不同,从外表看就差别很大。她一头非洲人的卷发,是故意烫出来的,黑黝黝的。两只水汪汪的杏眼,不时地放着光彩。不但人长得俏皮出众,而且性格开朗大方。康丽的家庭比较富裕,父母都是单位领导,经济条件比较好,所以她赶潮流,追求时尚,本来细高的身材就抢占先机,加上穿衣戴帽都是新款式的,(所谓奇装异服)就更加阔绰显贵。在学校里,是当之无愧的校花。珍妮虽说不赞成康丽的做派,但是欣赏她的坦诚。在那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,康丽无所顾忌,能主动上前拍打男生的肩头或拦住去路和你交谈,不能不说是冲破封建束缚的先驱。为此,康丽赢得许多人的垂涎,同时,也招来一些油头粉面的年轻人,粉墨登场,疯狂地追求,但康丽确不为所动,固执己见。时间长了,同学们渐渐地疏远她,并横加指责,恶语中伤,一时间,她的事传的沸沸扬扬。珍妮对此并不介意,依然一如既往和康丽保持友好关系,到后来,临近毕业时,康丽只剩下珍妮这一个朋友了,也只有珍妮不嫌弃她,包容她。毕业后,大家各奔东西,康丽去了南方,从此失去联系,如今她俩已经有几年没见面了。前些日子,珍妮听同事无意中说起康丽,得知康丽在广州,而且结婚了,并和丈夫一起经商,赚了不少钱,可谓实力雄厚。珍妮不知道这位同事和康丽是什么关系,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,所以也没细问,不管怎么说,这消息,还是让珍妮高兴了好几天。今天,康丽突然到访,弄得珍妮一头雾水,尽管如此,珍妮还是非常高兴,拉着康丽的手,异常兴奋地问;“康丽,哪阵把你吹来了?这些年你去哪儿了?为什么不联系我?”

康丽扭动身躯,花裙子飘摆起伏,像舞蹈演员一样,丰姿翩翩,声音甜脆地说:“唉!以前的事,别提了,一言难尽。怎么,不欢迎老同学呀!”

“看你说的,哪能那,我高兴还来不及哪!”珍妮兴奋不已,连蹦带跳。接着又说;“康丽,你还是那么漂亮,一点也没变。怎么说来着,闭月羞花,沉鱼落雁。看来你生活的很滋润,非常不错。”

康丽双手按着珍妮的肩头,说:“你总是出口成章,忽悠我。得了吧!别拿我开心了,我想,还是先说说你吧!找你真是不容易,我可是费了不少周折,你怎么还是那么神神秘秘,让人捉摸不透。”

“没那么严重吧!我觉得我没变呐。我说老同学,我们别站在这儿说话,走去我办公室,咱俩好好聊聊。”珍妮好像有千语万言要和老同学说,她拉着康丽要往回走。

“等等!你要干什么去呀?我看你匆忙的样子,一定有事要办。”

珍妮自己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去,就是想躲出来,不愿意听梁师傅胡说八道,觉得乏味。听康丽这么问她,解释说:“我没事,真的没事,我们走吧!”

“真的?肯定没事。”

“你从小就了解我,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。”

“哪好,这样吧!我们去外面找个地方坐一会儿,说话方便些,怎么样?”

珍妮想了想,说:“好吧!去院里凉亭做一会儿,那里肃静。”

珍妮和康丽手挽手,寒暄着走出办公楼。两人来到院内一个八角凉亭里,坐在一条方石凳上,攀谈起来。八角亭不大,约十平方米左右,大概三米多高,全部是用钢制圆管焊制而成,表面涂着朱红色的油漆,晶莹剔透。亭子上面的琉璃瓦,璀璨华丽。周围是人工种植的花草,园艺师把它修剪成各种形状,苍翠欲滴。这里蕴藏着一种文化气息,是人们乘凉交流的好地方。休息期间,这里人满为患。今天是工作时间,比较清静,就是他们俩。

珍妮见到老同学自然高兴,很想知道,她这几年在外的情况,不停地发问:“康丽,我俩有四年多没见面了吧?我记得刚毕业不久,你就去南方了,一晃几年过去了,太快了!怎么样?给我讲讲你的经历呗。”

康丽说:“可不,快五年啦!时光流逝,催人老啊!有什么可讲的,不值一提。”

“哎,和高人相遇,怎能失之交臂,我得跟你学呀!不然就越差越远了。我问你,记得走的时候吗?你爹妈极力反对,我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,非要拧着来,就是不听劝。你给我说说,为什么选择去南方,是那里的人好,还是那里的物美,就气候而言,我就不能适应,太阳像火炉,屋里如同闷罐,受不了。我想你适应了,对不对?”珍妮依旧喋喋不休。

康丽无限感慨道:“你别抬举我,不是你想象的那样。你是知道的,当时,我选择去南方,实属无奈,或者说没有选择的余地。在学校,同学们不待见我,在家,父母看不上我,学习又不好,考不上大学,甚至连技工学校都考不上。你说,我怎么混那,出门,都不敢正眼看人,那种感觉你体会不到,老同学。”

“是呀!我能理解你,当时你确实挺不容易的。哎,我问你,你父母都挺好吧!你两个哥哥都在干什么?”

“父母挺好。我爸还在原单位上班,母亲已经退休。大哥一家去美国定居了,二哥二嫂,还有侄女和我父母一起住。哥嫂都在工厂上班,侄女上小学了,都挺好的。哎,珍妮,你奶奶也挺好吧?听说爷爷去世了。”

“是啊!爷爷走的溘逝,心肌梗塞,没抢救过来,奶奶挺好的。”

“噢,太可惜了!是啊!人生就是一场戏,无非就是几十年的光景。你说珍妮,现在想来,我当时真的错了吗?到现在,我都不这么认为。你看,现在大街上,谈情说爱,都习以为常了,怎么头些年就不行呢?可怜我不知不觉成了历史叛逆的牺牲品。不过还好,算是因祸得福。唉!以前的事不提了,不管怎么说,我都感谢老同学你呀!只有你慧眼识英雄。”

“得了,别唱高调了。什么慧眼识英雄,我没有那么高尚,你也不是什么英雄。我不是救世主,拯救不了苍生,对你而言,只是出于同情罢了。你别说,当时,确实有同学挑唆咱俩的关系,只是我没理会。我认为,你虽然行为有时过激,但是本质不坏,应该是性格所致。所以,我不赞同他们的做法,总是觉得那么做,对你不公平。”

“对呀!所以,我说你慧眼识人,没错。你说那些年,把人弄成什么样了,屁大点事,都要相互传递字条,生怕被人看到。我就是看不惯,所以------”

珍妮打断康丽说:“所以什么呀!不顺应潮流,倒行逆施,结果怎么样?背井离乡,漂流在外,吃了不少苦头吧!我说这话,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了,你可不要生气。”

“不,你说的很对,切合实际。的确,父母反对我去广州,你知道,我们家又不缺钱,干吗要去冒风险,可是我一意孤行,就想混出个模样,给他们看看。可是到了广州,我傻眼了,事实和想法相差甚远。几天的功夫,把以前积攒的钱,花个精光,差点沿街乞讨。记忆犹新的那天晚上,我一个人蹲在车站候车室的角落里哭泣,连买车票回家的钱都没有了,已经绝望。幸亏遇到他,我才有今日。不说了,详情,以后有机会再跟你慢慢讲。珍妮,这些年你还好吧?和陆平相处的怎么样了?”

“哎!你怎么知道我俩相处?”

“记得有句谚语,是不是叫谚语我也不懂,反正就是说,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对不对?”

珍妮开怀地笑道:“你呀!总是有一套理论对付我。看来,什么事都瞒不了你,既然你问,我告诉你。我俩相处的不错,毕竟从小在一起,相互十分了解,共性较多,容易沟通。用心心相印概括总结,我想你一定满意把!如果你不介意,我想问你一个问题,行吗?”

“当然可以,什么事?说吧?”

“听人说,你在广州做生意,做什么生意,做的那么好?”

“谈不上好,凑合吧!批发服装。”

“卖衣服呀!真好。”珍妮,头一次对做生意感兴趣。

“有什么好的,没办法,只是混日子吧!看你多好呀!不操心,不费力的,国家出钱养着,多好啊!羡慕啊!”

“我还是觉得你们挺好的,自由自在,不受限制,想干什么,就干什么。”忽然,珍妮好像想起什么,又问;“我听说你结婚了?是真的吗?”

康丽点点头,表现得很淡漠。

珍妮又兴奋地问;“有孩子吗?”

提到孩子,康丽脸色突变,霎时,愁容满面,刚才高兴的劲一扫而光。她抬起头,仰望天空,情不自禁,两行眼泪滚落下来。叹了口气,说;“有,是个儿子,很可爱,但是,他们,他们都死了!”

“什么,你说他——他们,死了!天哪!”珍妮紧张的不得了,由于事情来的太突然,不知所措。她双手抓住康丽的胳膊,迫不及待地问:“他们?为什么?究竟为什么哪?”

康丽本不想和珍妮说这些伤心的往事,迫于珍妮的追问,无奈,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,说;“一场无情车祸,让我想起就骇然的车祸,我的丈夫和儿子,都离我而去,老天偏偏让我活着,真是不公啊!我的孩子才不到两岁……”康丽说不下去了。

珍妮手足无措,把头扭向一边,流下同情的眼泪,并一个劲地道歉,说:“对不起康丽,我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,我不是有意的,请你原谅。”

康丽不停地抽泣,一个劲地摇头。

两人沉默一会儿,康丽感到不应该和珍妮说这些,让珍妮跟着伤感。于是,她拿出手帕,擦了擦,美丽的容颜,破涕为笑,说;“噢,珍妮,别介意,没关系,只是在你面前我控制不住内心的感受,在外人面前,我从不这样,让你见笑了。我早就想开了,这都是命中注定,老天的安排,谁也摆脱不了,只有认命,好在一切都过去了,我也适应了。好了,咱俩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。你怎么样?准备什么时候结婚?我可等着吃喜糖那!”

珍妮还没从悲伤中摆脱出来,随口说:“我,不知道,没想哪!”

“还想什么?到年龄,该结婚就得结婚。”

“我不想早结婚,我觉得,我还有好多事要做,不想让家庭过早捆着手脚,真的。”由于珍妮知道了这件悲痛的事,也就没心情继续唠家常。她停顿了一下,觉得康丽今天来找她,绝不是谈家庭琐事。于是问;“康丽,今天来找我,不单单是唠家常吧?是不是有什么事?”

康丽眼珠上下转动一下,这是漂亮女孩特有的神情。说:“你就是鬼机灵。是的,老公出事后,生意上的事就落到我一个人身上了,忙得要死。知道吗!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,想得到,就得先付出。不是有那句话吗!舍不出孩子套不着狼,只要礼送到,什么事都好办。你看,如今找工作要送礼,看病要送礼,就连生孩子也不例外,听说幼儿园也这样,不像话,妈的,这都成什么事了。这不,前些日子,我有一批服装在沈阳被查扣了,说是假冒伪劣产品,非要罚没。你说,这不是胡说八道吗!我进的货都是正规厂家的,怎么能是伪劣产品,真他妈的气人。没办法,我特地从广州赶回来,处理此事。好不容易,转弯抹角,打听到管事的叫王聪,但是我不认识他,托人找关系,最后也没办成。恰巧,前天在饭店吃饭时,遇到小学时的同学孟超,我俩闲谈时提及此事,不知道,他是怎么知道的,告诉我说,你和王聪关系不错,还告诉我,你在这儿工作,所以,我来找你。怎么样?老同学,帮帮忙,疏通,疏通。”康丽发了一顿牢骚,也许这样,她会好受些。她就是这样的人,做事从不拖泥带水,认准了,就不顾一切地去做。

珍妮没弄清楚康丽说的王聪是谁,追问一句:“你说的是工商所的王聪吗?”

“对,就是他。他可没你想的那么好,背头梳得铮亮,鼻梁上架一副墨镜,整日拎个皮包,东家走西家窜。人们都怕他那双小眼睛,如果眯成一条缝,就会有人倒霉。所以,人们背后叫他瞎耗子,没办法,惹不起。”康丽没头没脑道。

珍妮不愿意妄加评论他人,直截了当地说:“康丽,我不认识王聪,陆平和他是战友,平时,好像有些交往。这样吧!晚上下班,我去问问陆平,看看能不能跟他说说,帮帮忙,不知道行不行,有消息,我马上告诉你。”

“行,可以。珍妮,我看你还是老样子,一点也没变。现在是什么社会了,得跟上形势。看看人家有钱人,整日花天酒地,吃喝玩乐,多快活,在看看咱们,没法比呀!。”

“什么社会?社会主义社会,比什么呀!我觉得挺好啊!”

“好什么呀!有些事情你不了解,社会复杂着那。”

“得,得,我们不说这些好吗!”珍妮不愿意和康丽扯些没用的。接着说;“放心吧!我会让陆平帮你办的,谁让我们是同学哪!”

“太好了!”康丽兴奋地跳起来,从皮包拿出一个信封,塞到珍妮手里。

“什么呀?”珍妮打开一看,原来是钱,她吃惊道:“康丽,这是干什么?”起身想还给康丽。康丽按珍妮坐下,笑眯眯地说;“老同学,办事得用钱,事成后,还有重谢!”

珍妮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,搞糊涂了,她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,还没等她说话,又听康丽道:“珍妮,你很忙,我就不打搅了,那件事,听你信,拜拜!”说完,做个鬼脸,一阵风似的走了。

珍妮望着康丽像蝴蝶飘舞的身影,消失在厂门口,心中越发不安,她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,也不想遇到。暗暗责怪康丽。“真是的,你找谁不好,非得找我,我哪会干这事呀!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啊!”她在亭子里,转来转去,后悔答应康丽。看看手中的钱,一时没了主意。想来想去,最后,她将钱掖在腰带里,四处看看没人,转身便跑,不想足下踏空,踉踉跄跄,从凉亭上冲下来,险些摔倒,惊出一身冷汗。

珍妮闷闷不乐回到资料室,像是犯了什么大错,不敢见人,她怕和别人的目光相遇,深信那一定是讥讽和嘲笑。来到办公桌前,坐下,见四周没人注意她,轻轻将钱锁在抽屉里。然后,她拿起桌上的电话,呼叫几次,对方占线。珍妮放下电话,叨念一句:“见鬼”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又响起来,她抓起来没好气地。“喂!”

电话里传来陆平的声音。“珍妮,是你吗?你在给谁打电话?”

珍妮明白了,原来是他俩在相互拨打电话,怪不得打不通。不高兴地说:“给谁,给你。”

“哈哈!亲爱的,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给我打电话?”

“我有事和你说。”

“洗耳恭听。”

“不行,见面说。”

“好吧!现在有时间出来吗?正好我也有事和你商量。”

“有时间,在哪儿见?”

“三角地知道吗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这样吧!你出来去农贸市场,你在市场出口等我,好吗!”

“你是说百货大楼旁边的市场吗?”

“对,就是那。记住,在出口等我。”

“知道了!我一会就到。”

珍妮放下电话,跟领导请了假,便匆匆下楼。她来到车棚,准备开车锁,发现自行车的钥匙放在抽屉里忘记拿了,真是越急越出错,赶忙返回办公室去取,情急之下,珍妮竟然走错了房间。推门一看,愣住了,原来是隔壁民品室,外协员小张正和女友亲密地拥抱。珍妮突然闯入,惊得俩人目瞪口呆,乱作一团。珍妮十分恼火,责怪自己鲁莽,她从来没做过如此荒唐的事,忙赔礼道;“小张,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的,请原谅!”说完,面带羞涩,关上房门。珍妮二次到车棚取车,风风火火,奔市场而来。

珍妮穿过两条大街,经过一片小树林,赶到市场。市场建在一条街道上,这条小巷,东西走向,长有200米,宽大约30米左右。两边是简易棚和流动售货车,根据不同种类,划分出不同区域,中间是过道。这里生猛海鲜,蔬菜水果,服装百货,一应俱全。无论白天,晚上,从里到外,都是那么热闹。市场出口,临近大道,交通便利,过往行人,络绎不绝。按照约定,珍妮在市场出口边找一个空地,停好自行车,右手拿出手帕,擦拭额头上的汗水,左手拽着衣领,不停地扇着,并大口地喘着粗气,脑子里还在想那些毫无意义的事。

离珍妮休息的地方不远处,有个肥头大耳矮胖子男青年,他上身,穿一件宽松的白色线衣,下身,一条灰色短裤,脚蹬一双拖鞋。此人,贼头贼脑,一看就不像好人。他看见珍妮一个人在那儿,便从旁边的石墩上拿起一个帆布包,挎在胸前,手里拿着两件花衬衣,大摇大摆,向珍妮这个方向走过来。由于天气炎热,此人,满脸流汗,但嘴里还是不停地大声吆喝:“降价了,降价了,出口转内销的,便宜了,快买吧!机会难得。”

珍妮焦急地等陆平到来,并不停地东张西望,根本没心思搭理这些。当卖衣服的青年来到珍妮近前,忽然,有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孩跑过来,争先恐后地说;“哎,真是出口转内销的,我们看看。”

卖服装的男青年见有人看服装,喜形于色。介绍说:“这还能有错,看看这布料多好!价格便宜,原价一百二十元一件,现在卖五十元一件,买吧!机会难得。”

两个女孩拿起衬衣翻看片刻,嘴里不断称好。一人买一件,高兴地离去。男青年站在珍妮身边继续叫卖,他没有离开的意思,还不时地用眼睛漂着珍妮。过了几分钟,大概实在憋不住了,扭过头,对珍妮说:“这位大姐,不看看吗!挺好的,买一件,不吃亏。”

珍妮看他一眼,没有搭话。她本身对穿戴就不感兴趣,更何况她今天心里有事,只是摇摇头。稍后,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走来。看她穿着打扮很时髦,虽说体态稍胖,但不失大雅。她走到男青年跟前,拿起一件衣服看了看,然后,奶声奶气地说:“不错,不错,多少钱一件?”

“五十元一件,降价处理的。”卖衣服的男青年抹一把脸上的汗水,说。

“太贵了,还能便宜吗?”那妇女又问。

“不能了!大姐,五十元一件够便宜了。”卖衣服的青年回答。

“四十五怎么样?不行就算了。”那妇女坚持道。

卖衣服的男青年想了想,说:“四十五,大姐你买两件吧,不然,我真陪了。”

那妇女摇着头说:“不行,不行。”

卖衣服的男青年转脸看看珍妮。说:“要不,你和这位大姐合买怎么样?都不吃亏。”

那妇女转脸看一眼珍妮,说:“我和人家非亲非故,凭什么让人家买。你这小伙子真是的,干嘛非得钉是钉铆是铆,不能灵活点。怎么样,小妹,买一件吗?挺便宜的。”

珍妮有些犹豫,衣服好坏对她都无所谓,只要有穿的就行,所以没回答。那妇女看珍妮没接茬,又说:“小妹,大商场一件要卖一百多哪!衣服不错,我俩合买吧?便宜。”

见人家这么诚恳,珍妮碍于情面,不好拒绝。说:“好吧!那就买一件。”她和那妇女同时交了钱,一人挑选一件。卖衣服的男青年收起钱,丢下衣服,乐呵呵往西面去了,那个妇女,随后也很快消失在市场的人群中。

又过了约五分钟,陆平赶到。他下了自行车,抹了一把下颚的汗。兴奋地说:“珍妮,来的好快,等多长时间了?着急了吧!路上遇到个熟人,非要聊几句,耽搁了。”

“没多久,刚到一会。平哥,等你的时候,我买了件衬衣,出口转内销的,很便宜,要价五十,讲到四十五,我和另外一位大姐合买的。怎么样?你看看。”珍妮认为今天遇到了好事,得让陆平和她一同分享,笑嘻嘻地拿着衬衣,让陆平观看。

“哪儿买的?”

“就这儿,怎么了?”

“你上当了,他们是一伙的。”

珍妮迟疑地问:“一伙的,什么意思?”

“不明白呀!这叫牵驴,懂不懂?”

“不懂。”珍妮晃着脑袋,说。

“你跟我来。”陆平拉着珍妮走进大厅,来到一个卖服装的滩前,问:“你好,请问那件衬衣怎么卖?”

滩床里面有一个胖女人,正在收拾东西,听有人问话,抬头看一眼。此人胖的出奇,足有二百斤左右,脸上的肉,把五官都挤变形了,穿一身青绿色的连衣裙,活像个毛毛虫,看上去十分臃肿。她漫不经心地说:“要价二十五,成心买二十元一件。”

珍妮一听,脑袋嗡的一声,热血瞬间涌遍全身。她白皙的脸,涨得通红,扭向一边,默不做声。她恨自己是个笨蛋,蠢材,总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,比别人读的书多,这回让文盲给耍了,真丢人。陆平看出她的心事,逗趣道:“怎么样?聪明鬼,让傻子骗了吧!告诉你,只读书不行,重要还在于实践,懂了吧!”

“你笑话我,不理你了。”说完,珍妮甩手就走。

陆平知道珍妮真生气了,急忙追过去。卖服装的胖女人,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见他俩问一句就走了,腮帮子鼓得像个吹鼓手,阴阳怪气地说:“有病啊!卖不起就别问,德行。”

陆平追上珍妮,解劝道:“好啦!珍妮,别生气,我开玩笑哪!”

珍妮依然不依不饶地说:“你告诉我,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缺德事。做买卖,讲究公买公卖,他们不懂吗!干嘛要骗人。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,不缺德吗?”珍妮不能接受这种欺骗,认为是毫无道德的行为。她不会算计他人,也不许他人算计。珍妮是个较真的人,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。

陆平见珍妮使起性子,知道怮不过她,赶忙岔开话题,说:“珍妮,咱们不和这种小人计较,知道吗!今天找你来有重要事情商量。”

珍妮余气未消,白了陆平一眼。“知道,还用你说。”

“好,好,咱们走吧!”

“去哪儿?”

“到地方就知道了。”

珍妮鼻子里哼了声,跟随陆平走出市场。此时,珍妮把要和陆平说的事,早已忘得一干二净。来到外面,二人骑上自行车离开市场。他俩穿过了几个巷子,眼前出现一个新建的楼群,大概有十几个栋,排列整齐。楼前,是一条条沥青铺成的小路,交叉贯通,并且道边新种植了不少柳树,吸引人的眼球。有不少建筑工人正在清理残土,看来工程已经竣工。珍妮没见过这么好的小区,眼神不够用了。她看这,看那,把刚才发生的事,早就抛到脑后。看着,走着,他俩来到一栋楼前,下了车。忽然,珍妮像是发现什么似的问陆平:“等等,我们来这儿干什么?”

陆平锁好自行车,回头一笑,说:“看房子。”

珍妮也跟着锁好自行车,问“看房子?”她不明白,不知道看谁的房子,更不知道这和她有什么关系,低头跟在陆平身后,胡乱猜疑。也许是朋友或同事的?让我来干什么?我对建筑一窍不通,她有些纠结。珍妮谨慎惯了,无论什么事,什么场合,都非常小心,生怕说错什么话,让人笑话。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,不知不觉地跟随陆平来到五栋三单元七号。房子还没有交付,是管理员给开的门。整个单元大约五十多平方米,两室一厅。室内格局合理,大小卧室各一间,厨房,卫生间都是独立的。当时,能住上这样新房已是很奢侈了。珍妮显得异常兴奋,嘴里不停地称好。突然,她抓住陆平的手,迫不及待地问:“平哥,这是怎么回事?这房子是谁的?”

陆平两眼眯成一条逢,笑眯眯地看着她,不说话。

“说话呀!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陆平双手搭在珍妮的肩头,郑重地说:“珍妮小姐,这房子是我的。哦,不,也是你的。”他用手示意珍妮不要说话。接着说:“听我说,珍妮,我爸是优秀教师,享受分房待遇。现在正好有机会,教育局要奖励优秀教师房子,但是有条件的,其它条件我爸都符合,就是我们家少一口人,要想得到房子,我俩就必须结婚,明白吗?”

珍妮不假思索地说:“太好了!真的。”

“你很高兴,对吗?”

“为什么不那!”

陆平咧着嘴上前抱起珍妮,转来转去,放声大笑。这可把珍妮吓坏了,她那里经历过让男人抱着,狂笑,这还得了,急的她大叫:“放下我,快点,让人看见。”

“怕什么,我就是想让他们看见。珍妮,你真好,我们结婚吧!”陆平恳求道。

“结婚?”珍妮追问了一句。

“对,而且马上。”

“太突然了!我一点准备也没有,况且……”

“你答应了,对吗?”

“答应了。”

“对,就是刚才。”

“你刚才提到结婚了?”珍妮极力狡辩,生怕责任落到自己头上。结婚是件大事,不能草率行事,因为关系到她今后一生。成家,可不是件容易的事,洗衣,做饭,还要带孩子,事情很多,她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了,仅凭一句话,就改变自己的生活,让她很难接受。

陆平知道她为什么犹豫,知道她不是故意违背自己的意愿,她是迫于无奈,一个不想冲破世俗观念的人,就是这样违心。陆平,深知事情没那么简单,尤其是她——一个顽固不化,善良可爱的她。但是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她,不然就错过机会了。“对不起珍妮,我是认真的,没有骗你,给房子的前提,就是我俩必须得结婚。因为单位够条件的人很多,谁家人口多,谁家优先,这是单位的硬性规定,不然,就分不到房子,知道吗!我爸说了,现在分到房子很不容易,多少双嫉妒的眼睛在盯着。房子分到后,给我们俩住,我想……”陆平话说了一半停下来,表现的十分难为情。

看陆平为难的样子,珍妮于心不忍。毕竟,是自己心上人提出的要求,也不算不过分,他有权利得到他的所爱,他已经把纯真的爱给了我,我没理由回绝,真情被拒绝是很痛苦的,不是爱情的真谛。为此,珍妮歉意道:“平哥,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的,婚姻大事,得让我和奶奶商量商量,行吗?”

“行,行,珍妮,我爱你,我说的是肺腑之言,真的!”

“我也爱你!”

一对恋人在他们未来的爱巢中,紧紧地拥抱在一起。

当天晚上回到家,珍妮不知道是兴奋还是过于激动,心神不宁,坐立不安。结婚,多么幸福的词汇,多么美好的向往,这绝不是空穴来风,是上帝的恩赐吗?她靠在凳子上思索着。我真的要结婚了?要做新娘了?不是梦吧!怎么可能,我不在相信梦。这是现实――活生生的现实,跟他去登记吗?不妥,不妥,去问问奶奶怎么办。想到此,珍妮蹑手蹑脚地来到奶奶身边,细声细语地说:“奶奶累了吧!歇一会儿。”

奶奶坐在床边,缝补一件旧衣服,正在吃力地引线,见珍妮凑过来,她昏花的眼神从老花镜里面盯着孙女,递给珍妮一根针,说:“帮奶奶引上,老了,不中用了。什么事,说罢。”

珍妮撒娇道:“奶奶,什么事都瞒不了您。”

“傻孩子,我是你奶奶。”奶奶慈祥地笑道。

“奶奶,白天,陆平带我去看房子,是他父亲的学校要分房子,其他条件都够,只是家里缺一口人,陆平想我们俩结婚。”说完,红着脸,低下头。

“你答应了?”

“没有,奶奶您知道,没有您的允许,我那敢呀!”

“孩子,你喜欢他了?”

珍妮没有回答,只是点点头。

“孩子,从小你在奶奶身边长大,无论什么事,奶奶都尽量让你自己做主,可是婚姻大事,还得让奶奶好好想想。平儿这孩子不错,董事,有礼貌,有教养,父母素质都很高,家庭条件也不错。毕竟,我们两家是这么多年的好邻居,知根知底。这样吧!奶奶和他父母商量商量,看看他们对此事有什么看法,怎么样?”

“奶奶,太好了!”说完,珍妮,一头扎进奶奶怀里。

事隔两天,没等王奶奶去陆家问及此事,陆平的父母主动登门提亲。因为双方都十分了解,不存在分歧,经过双方老人协商,最后决定,让两个孩子先登记,后结婚。这样,珍妮和陆平在九月二十五日,顺利地领到结婚证。与此同时,在十一国庆节以后,他俩如愿得到了这套漂亮的新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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